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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女的誘惑》是 原罪犯 導演朴贊郁的新作,和後者相比,本片懸疑性不高,並無循著線索尋找最終答案的解謎過程,主要原因是預告片中已將劇情走向說明了大概,觀眾都知道下女是騙子伯爵請來灌富家女迷湯,好讓她愛上他以便合夥騙取她的家產,所以心裡會預期看到他們行騙的過程,以及是否能得逞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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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女的誘惑》雖然沒有懸疑性的吊人胃口,卻有情節逆轉的意外驚喜,不看下去,還真不知道是「誰騙誰」電影採取的是非線性的三段式敘事,不按時序陳述劇情。第一段將預告的劇情大方向做詳細的介紹,第二段還原真相經過和用其他視角帶出更為詳細的細節,第三段則是總結收尾。全場可說是「局中有局又峰迴路轉」,非常扣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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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女的誘惑》一如前作,片中人物個個有不同程度的性格扭曲,不論是騙子的不良動機,說起謊來的臉不紅氣喘,還是變態姨丈和參加朗讀會的達官貴人,明明行為反常至極,卻又故做風度,但又忍不住心中偏差的慾念,那種表裡不一的醜陋,令人感到作噁 。甚至連看似不食人間煙的富家女,事實上也是心機如海,頗為腹黑,因此片中處處透露強烈的「無互信、不正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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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下女的誘惑》的藝術設計十分令人驚豔,畫面構圖精緻,片中豪宅係屬日歐式混搭風格,建築外觀美侖美煥,室內擺設典雅堂皇,加上幾個戶外的鏡頭,光線明亮,色調柔和,使得整體影像十分賞心悅目。加上,本片標榜超越《色戒》的性愛場面,性慾與唯美拿捏得當,沒有感官的過度剌激,卻可感受交歡兩人之間的「靈肉合一」,確是令人覺得本片在「美」的形式上,有細膩營造的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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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下女的誘惑》對於其他情慾方面的描寫,除了前述的「身體力行」之外,還有許多肢體眼神、類似《金瓶梅》式的引人想入非的台詞等非直接的「非視覺性愛」剌激。這種引人想像的情慾畫面確實比「真實床戰」來得更撩人心弦,對照片中那群「聞書起秋」的變態,這方面的處理等於是給予觀眾上述唯美性愛之外有關人性慾望的精準刻劃,但卻又控制在變態與唯美的完美平衡之中,真的是精緻華麗又不失大膽寫實的驚豔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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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片中有些行徑實在是過於「與眾不同」,反而有些場景產生令人莞爾的效果,加上 不少情色養眼的鏡頭,使得《下女的誘惑》不像《原罪犯》從頭到尾予人喘不過氣的沉重感!此外,在美美的畫面裡,卻也同時進行著人性醜陋的算計遊戲,反而產生一種荒謬的氛圍,但卻能牽引觀眾的情緒,從怪異、莫名、厭惡、到感觸,無一不是對片中各種脫序行為所產生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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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嚴重爆雷 -

簡單來說,電影劇情就是「兩個騙子企圖設計一個女子,但騙子之一陰錯陽差與設計對象墜入愛河,遂進行反設計的報復行動」。然而,拜預告片「誤導所賜」,心機女僕才是被設計的對象,而非富家女。原本,騙子伯爵打算對富家女騙財騙色,但反被敏感度高的她所識破,但兩人卻達成交易,同意假結婚與轉讓財產,條件是騙子計畫讓她逃離變態姨父的掌握,且為保了確保成功隱姓埋名,需要一名子和她互換身份,並設局將她送進瘋人院,以防秘密外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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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騙子找來了以扒手為業的少女,要求她以貼身侍女的身份,混入豪門並收集一切有關富家女的情報,好佈局讓她愛上他。事成之後,他會將這位小姐送進瘋人院,並分給下女一筆可觀的金錢和千金的珠寶華飾。換句話說,片中有兩個詐欺算計,第一個是騙子和富家女設計下女,這才是真相;第二個是騙子和下女的合謀,表面上兩人合作去騙取富家女錢財,但實際上是引誘下女入局的詭計,也是欺騙觀眾的障眼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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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為了激發下女內心貪慾,讓她將注意力擺在珠寶華服上,以免半途被識破騙局,反而引出她內心最直接的單純反應,不知不覺將富家女的佈局(美好事物的分享)當成是對跨越主樸籓籬的友善,也逐漸對其真心對待;長久以來未嚐人情溫暖的富家女竟被感動,兩人遂發展出了「女女之戀」,更將計就計解決掉所有人

-以上爆雷結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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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來看,《下女的誘惑》雖是部標榜著「人性黑暗」的情色片,實際上隱含對「真愛響往」的主題;不過,我以為這裡的「 真愛」並非單指「愛情」,更是對 「人性溫暖」的渴求。片中人物的內心扭曲與不良動機,都是有跡可尋。富家女的腹黑是出自於從小在「變態」的環境中成長所養成的自保行為與性格;騙子和扒手下女亦是如此,在日據時期的朝鮮,多數朝鮮人地位等而下之,自私自利的個性也是環境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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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位變態姨丈不也一樣,除了同樣是追求富貴自保的心態以外,似乎更有天生性格偏激的因素,否則藉親日以獲取高社經地位固然無可厚非,但「貴日賤朝」(由對話得知)到這種地步,恐怕也不是正常人的行徑。而且,他的「特殊嗜好」更反應著內心中定有異於常人的偏差,由於片中提供線索不多,所以除了環境的鉅觀因素之外,天生性格的微觀因素恐怕也不能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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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位超誇張的姨父之外,其他三人或多或少能保有人性的善良面,自利腹黑只是「自保下的不得不」,長久戴著虛偽的面具,或許也習慣了。然而,有些東西求之不得,只能被迫不再去想,不代表真心放棄;有些對於幸福的想像,雖只能埋於心底 ,不表示潛意識裡不強烈冀望;有些對於未來的願景,現在無能為力,不意謂只能永遠自我消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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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追求情感溫暖」乃是人的天性,所以出於「人不為已、天誅地滅」心態下的算計,碰到了陰錯陽差的巧合,那股藏在內心底許久到自已可能也忘記的人情渴求,終究衝破了對利益的執迷。因此,在那種情境之下,「女女之戀」縱非有先天基因因素,但似乎也不是不可理解的事情,因為這種溫暖以前沒有,錯過可能永遠不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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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這個計劃之所以會脫離了原先策畫者的想象,就是因為他們在策劃時完全忘了一個人性最根本的東西,那就是「情感渴求」,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想法,任何想法的不預期變化,那怕是很些微的,便形成了秘密,這不但造成計畫與原先有所出入,也導致了劇情峰迴路轉的極大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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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當她們決定逃離豪宅時,配合著黎明初昇的畫面,除了象徵「突破黑暗,迎向希望陽光的未來」之意,後來兩人搭火車與輪船的畫面,更暗喻著「女性自主」的現代文明寓意。不過,重要的是,發現了以前不敢奢求的快樂,不代表要放棄心機算計,因為阻礙她們幸福的人事物依舊存在,所以恢復了人性的下女與富家女,仍然得用心計手段加以排除(雖然對付這些人剛好而已)。人性的光明面須用黑暗面的手段來確保,似乎是在「人情渴求與女性自主」的主題之外,導演更想傳達的矛盾意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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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 《下女的誘惑》全片畫面充斥著勾心鬥角、互相算計的人性醜陋,甚至是暴力、血腥和各種異常性愛的物品與「生物」象徵,卻沒有讓《下女的誘惑》欲傳達的意涵顯得低級、俗不可耐,反而透過唯美的鏡頭、精緻的美術與生動的演技,讓人感受到片中引人之處。雖然《下女的誘惑》比不上同導演的前作 原罪犯》,但仍是一部極為精彩的電影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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