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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結論,《花漾女子》不但很好看,而且其程度高於個人預期。《花漾女子》以「女性復仇」作為宣傳重點,然而這部分雖然是本片核心主軸和觸發各種效果的重要元素,但內容並非像《追殺比爾》等片有大殺四方的情節,反而整體風格呈現輕、緩節奏中帶點詼諧、哀傷和小小驚悚的調性,加上英文片名雖然是"Promising Young Woman",但劇情卻具有實質的傷感內涵,看完之後頗有後座力,餘韻猶存,因此本片不但好看,而且是值得二刷的一部出色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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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漾女子》將女主角Cassie經常到夜店「狩獵」的橋段,描寫得生動有趣,尤其是那些「故作紳士姿態,但滿嘴自已可能也不相信的花言巧語,並自以為可以『呷免錢』」的噁男醜態,更被刻劃得微妙微肖,看了令人相當莞爾。此外,當他們被Cassie反將一軍時的不知所措反應,也極有「免錢的最貴」的強烈挖苦意味,非常引人發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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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的是,《花漾女子》女主角Cassie在「狩獵」成功後的反應,並沒有心滿意足的成就喜悅,反而有某程度的空虛感,且情境氣氛更透露出些許的哀傷。甚至隨著劇情的發展,觀眾得知Cassie的人生除此之外,別無意義,而且「狩獵」這件事本身的「實質」意義也不大,只是一種對劇情到此時為止尚未揭露的心中傷痛之「替代性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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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花漾女子》約莫在前1/4到1/3的情節裡,呈現出詼諧中帶有憂傷的調性;值得一提的是,《花漾女子》導演對於上述詼諧和哀傷氣氛的運用,並未把火力開到極點,因為個別來看,雖未流於軟弱無力,但力道也只能算是適中而已。然而,這兩種調性相互交織的結果,即便整體仍於「軟性」等級,但卻成了「軟中帶力」,兼且又富有黑色幽默之感,再與前述情節內容的可看之處相互配合之下,全程讓人看頗為入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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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花漾女子》的真正戲肉,在Cassie過往的受傷經歷與原因輪廓已大致顯現時,正式浮上檯面。隨著Cassie逐一尋找過去「悲劇」的相關人士,故事張力開始升級,主要原因是「這些人一付事不關已,只當作是年少輕狂的『嘸蝦米』,或者主事者應注意而未注意,而致使有間接縱放」的態度被導演描繪得相當寫實,與社會大眾看過社會案件的涉入者反應如出一轍,看了很有感。此外,《花漾女子》在前述具寫實性的呈現中,又摻入了表現方式簡單但富有戲劇化的情節設定,更令人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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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花漾女子》在Cassie設計這些人,以便讓他們品嚐一下「切身之痛」的橋段裡,雖未刻意採取「暪天過海」式的縝密大布局,只是把兩方對實際情況的認知落差,以及抓住人性面對迎合其喜好時容易輕信的心理特質,簡單搭配一下,竟讓情節急轉直下,馬上產生起伏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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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花漾女子》導演善用了「靜、急」對立原則,一方面分別將雙方「好整以暇等著看好戲」與「氣急敗壞、醜態露出」的各別表現刻劃得極為生動,另一方面又從二者的態度差異所產生的磨擦感,製造出情節衝突性。且這種衝突性,不論由雙方態度還是情境氛圍來看,都不是硬性對抗的屬性,屬於存心捉弄和驚慌惶恐摻雜的狀態,因此張力之中又帶有某程度的荒謬感,使人看了既極為入戲,又嘴角不住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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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在真相大白前,《花漾女子》導演刻意讓Cassie用平緩言行暗示或娓娓道出「獵物」的可能後果時,這種「平和」態度與其述說內容的淒慘性質之間,極富矛盾性,加上觀眾已知Cassie亟欲討回公道,所以此時會在認知上產生「Cassie悠哉地欣賞一切情況按照自已寫下復仇劇本演出的冷峻感」,反而會有「額外想像」或「自動腦補『精彩』畫面」,進而在心理中產生驚悚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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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何前面會提到《花漾女子》這幾個橋段的處理很簡單,卻又極有戲劇化發展的原因。因為一切情況看來很簡單,就是簡單的欺騙和整人,不下重藥、不搞感官剌激,但整體敘事的效果卻在富有張力之外,更同時融合了詼諧、驚悚的調性,其效果正如同前面所說的「軟中帶力」,因此個人必須說,這些情節在當下讓我看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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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花漾女子》女主角Cassie在拿到證據並得知當年的「事發經過」後,而決定放下一切孤身深入虎穴的那場戲,堪稱全片前面所有精彩戲碼的重要元素大總匯,過程令人看了過癮,但最後又來個「反高潮」。然而,這個反高潮的設定卻是為帶出電影結局最後的天理昭張而故意為之,個人真心認為這真的是個好招。因為固然當下直接來個「替天行道」,會很符合觀眾對彰顯正義的期待心理,而讓人感到大快人心,但這個「反高潮」設定的後續連鎖反應,讓觀眾產生了「即便正義彰顯也掩不住的惆悵情緒」,為本片產生了很強的後座力,看完之後餘韻仍久久環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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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如果要進一步扼要總結一下《花漾女子》的話,個人認為本片是一個「花漾女子苦尋救贖自已破碎靈魂之路」的感傷故事。在情節編排上,《花漾女子》可分為「替代性救續的虛無本質」、「生命重新春暖花開的快意」和「捨身取義的覺悟」三大段主軸。以起承轉合的角度來看,《花漾女子》這三大段落銜接順暢,脈絡轉折合理,且其轉折本質可謂「生命虛無→枯木逢春→不完美的正義彰顯」。換句話說,《花漾女子》先給觀眾一個生命困境和待解懸念來hold住入戲感,再將劇情帶往漸趨正面的方向發,既滿足觀眾的同理意識,也可產生不少強化精彩性的戲劇效果,但在一切看似愈來愈來光明的時候,被解開的懸念(真相)再把故事轉到前述理想狀況相反的情境,並將哀傷氣氛再度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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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是,僅管《花漾女子》這三大段主軸不同,但實際上都充分發揮「復仇」和「救贖」二個核心元素,雖然在這三段中顯隱程度不一,然而實質上都是推動故事進展和產生情節轉折的關鍵核心。即便是中間那段較屬「幸福喜悅」的劇情,其實都可見「復仇」和「救贖」從未離開Cassie的生活重心,因此這些劇情表面上看起來相對光明,但卻像是個隨時可被「未真正通過復仇而救贖的靈魂」戳破的泡泡一樣。據此,這也是為何《花漾女子》不論在何種情境,都可充斥著一股哀傷情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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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單獨來看各別段落,《花漾女子》每段當中的各個情節內涵不但緊扣著該段主軸,且雖然本片整體調性屬於詼諧、哀傷、驚悚兼俱,但由於不同段落主軸不同,所以各個段落的所有情節也會將前述不同調性,視該段主軸需要,而呈現不同的主客搭配。重要的是,《花漾女子》前述劇情和風格的處理,正如前所說的,經由導演善用「雖然簡單,但可正反對立或相互烘托」的設定,故事內容既有張力可看性,又有不同氣氛交織的豐富性,且更有引人觸動的出色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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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花漾女子》整體風格雖屬輕、緩調性,但各個情節內容扎實度夠,「復仇」和「救贖」衝撞的張力性到位,加上前後情節銜接通順,以及詼諧、感傷和驚悚交織的氛圍,因此整體串成一個節奏流暢、內容引人及情緒觸動的好看故事。當然,最後還是不得不再提一下,片尾的那股濃濃的惆悵後座力更是本片之所以好看有感的重要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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